意大利北部工业城市拉文纳,无处不在的工厂噪音、被污染的河流、荒凉的郊外、冷清的街道,一片人间炼狱的模样。远处,一个身着绿衣的年轻女子,在巨型高耸的烟囱和吞吐着迷雾的管道中驻足。在这污浊荒废之地,她显得烦躁不安又神思恍惚。原来这个略显神经质的女人朱莉安娜(莫尼卡·维蒂 Monica Vitti饰)的丈夫正是这家冶炼厂的经理乌戈(卡洛·吉奥内蒂 Carlo Chionetti饰)。乌戈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同事科拉德·泽勒(理查德·哈里斯 Richard Harris饰)。两人相互吸引,朱莉安娜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与泽勒发生了肉体关系。渐渐地,她发觉自己已经难以同丈夫和儿子恢复以往的亲密感情。泽勒对她的感情,也依旧无法抚慰她寂寞的心灵。这条淌满血的红色沙漠,是机器工业时代将人性摧残得无以复加的血淋淋的荒漠。 这部由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导演安东尼奥尼执导的他第一部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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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镜头让我们看不清物体,只能朦胧的看到巨型的烟囱和工业装置,代表警示的黄色危险机器和轮船机械冰冷地闯入画中,背景音是嘈杂的轰鸣声,是没有规则的噪音。随后出现了歌剧的声音,缓慢悠扬,和影片的背景格格不入。正当观众寻找画面中可能出现这种声音的物体时,镜头突然清晰:高耸的冶炼装置开始喷射火焰,规律性的爆破声音,像是魔鬼逼近的脚步,每一步都在摧残这个污浊荒废的人间炼狱。镜头拉远,显示出来冶炼厂的全貌,机械丑陋的工业巨物占据了整个画幅,他们雄伟、坚硬、没有生机,这些机器的使命似乎就是为了不断的消耗自己。镜头摇下,跟随着穿雨衣的罢工人群。女主此时带着小儿子入画,他们身穿绿色的风衣和鲜艳的黄色外套,与整个外在空间形成了第二次“格格不入”。这是影片的第一组镜头,我们似乎在这开头的五分钟内通过工业城市的的空间表达中捕捉到了安东尼奥尼对于现代性的反思,而这样纷繁骇人的工业城市拉维纳,似乎也正像是现代工业化建设中的一块正在疯狂开垦的殖民地。在这片崭新兴起的废墟上,安东尼奥尼用他前卫性的思想表达、空间建构和视听运用为我们展现了现代人之间的冷漠疏远的社会关系。
安东尼奥尼同波德莱尔一样,也关注着现代工业文明进程下人内心的的道德与情感所中存在的异化和疏离,探讨着以女主为代表的人在现代文明的过渡阶段所表现的“爱无能”。马歇尔伯曼在《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中谈到这个过渡阶段:人们感受着来自现代性的各种变化,但是同时,前现代的经验并没有完全消逝。而这种对于现代性和前现代性的双重感知,构成了现实主义的复调性。安东尼奥尼讨论的也正是如此,无论是《奇遇》中通过一次主角“形而上”的失踪来引出对关系的漠视和疏离,或是在《放大》中对于现代科技的媒介传播手段的过度信任导致失去原有的判断,还是在《红色沙漠》中女主渴望爱和安慰却无法肯定自己。我们都能感受到现代性将所有人都倒进了一个不断崩溃与更新、斗争与冲突、模棱两可与痛苦的大漩涡。下文我将通过影片的空间建构、人物塑造和声音色彩的视觉感受这三种不同角度来分析《红色沙漠》中的现代性表达,并结合马歇尔伯曼的《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书中观点去分析其中的导演意图和底层逻辑。
空间:拉维纳的辩证现代化进步
米切尔施瓦泽曾说“现代建筑是安东尼奥尼对这个时代动荡、沉闷和崇高的伟大隐喻”,导演利用这个因现代化而发生迅猛更新的小城拉维纳,通过展现其粗暴地成长和侵略,从而表达出一种当下人对物质欲望的忘我追求。在影片中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当女主见到无限延伸的电塔时,女主站在画面的一角,仰头望着电塔上的工作人员,像一个抱有好奇心和对未知恐惧的孩子一样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工人答道:“用它连一根很长的电线可以听到星辰的歌声”女主又问:“你们不害怕吗?”工人回答说不,习惯了。在歌德笔下,浮士德希望通过自己的热忱和牺牲换来人类征服自然的能力,显然,这种征服自然的力量在日益加速增长的现代工业面前变得轻而易举,而在安东尼奥尼的镜头下,这个被现代都市异化的“愚蠢之人”代替导演去质问这种发展。这样的发展在朱莉安娜看来是危险、丑陋、压抑、冰冷的。正如马克思所说:“一切创造和进步对的结果似乎是对机器的操作和运用提高了人类劳动的质量,但是却引发了过度的劳累和饥饿,而新出现的财富资源却由于某种奇怪的社会扭力而变成了贫困的根源,物质力量逐渐变成了有智慧的生命,而人的生命则沦为了愚钝的物质力量。在到处充斥着现代都市空间对人的压力和心灵上面的迷茫和孤独,人渐渐成为机器的附庸,在影片后期,当科拉多与一众工人在讨论目的地的生活条件时,众人附和道:女人、电视机、体育报纸。此时镜头代替科拉多的视角扫视众工人,导演用一个景深镜头不但交代了位置关系也涵盖了工人和堆成山的现代复制出来的工艺品相对比,其含义不言自明,工人逐渐成了马克思所谓的愚钝的物质力量。影片的空间建构中处处充斥着各种对于现代性的反思:空荡无人的街道中,摆着一个灰色的水果摊,风中飘落的是今天刚刚印刷出来的报纸。在这个迅猛的工业进程之下,似乎已经出现了颓废的征兆。影片随处可见的破旧的木屋、废弃机器都无不是这个理论的论据,机器人在影片中作为儿子的玩具出现了,这个现代科学技术的一个鲜明符码,在黑夜里启动发出巨大声响,朱莉安娜被吵醒后,两只机械无神的眼睛仍发出凛栗的光,如同幽灵一般盯着镜头。导演利用独特的镜头语言,描摹了整个工业化时代的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漠,而这一切的肇事者正是现代化本身,马克思的辩证运动再次体现了其坚固的普适性。
人物—一个渴望回声的漫游者
人是安东尼奥尼电影中的重要元素,他们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城市大街上或野外,他们面临生命中出现的考验、问题、情感表达时都是茫然无措的,内心迷茫而焦虑:《扎布里斯基角》中驾驶着偷来的飞机漫无目的逃亡的马克、《放大》中不断行走寻找内心真相的摄影师还有《蚀》中的痛苦不安的渴求在大街上获得回声的维多利亚。安东尼奥尼始终聚焦着人的内心情感,强调着人内心的敏感和真实感受,正因为如此,《红色沙漠》中的朱丽安娜和科拉多才是隔阂的、是虚伪的、是空虚的。朱丽安娜似乎渴望得到其安慰,可是却无法正确表达,而科拉多幻想得到其肉体,却受限于道德的压力。他们对于社会和关系都手足无措,在适应的过程中都渐渐失去了自己的声音,也丢失了自己的身份,成了在大街上游荡的漫游者。波德莱尔在他的散文诗《穷人的眼睛》中提到了这个在林荫大道里漫游的“英雄”,他在这座城市中欣赏着女人、时尚和各种炫目的外表。但是他的马克思主义良心又教导他这是堕落的、空洞的、精神空虚的,他只能往返于林荫大道上,他想要得到拯救,但还没有得到拯救。漫游者是最符合安东尼奥尼镜头下的人物形象,他们没有浮士德的悲剧性,也没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地下室手记》提到的“地下人”那样与社会脱节,他们就像在大街上来回往返,尝试在人群中寻求一个回声的漫游者。当然这讨论的前提仍是有区别的,波德莱尔是一个喜欢“人群”的人,漫游者也是将人放置在人群中提出来的,但安东尼奥尼则不是这样,在他的电影中大多只表现两人或人与社会的关系。尤其在《红色沙漠》中关注的是个人与现代工业社会的碰撞和适应问题,当朱丽安娜孤独惶恐的游走在工业废墟当中,在这个冰冷的现代社会彻底迷失了自我的时候,观众一定能够感受到人与社会的矛盾以及人物在工业社会中漫游所带来的精神匮乏。影片中有一处场景极具表现力的展现了朱丽安娜的人物特征以及和这个异化了的人群的社会关系格格不入:在一个被大面积刷成红色的小屋内,众青年男女躺在其中互相调情、抚摸,众人的内心逐渐被欲望占据,却因为道德的限制无法表达。只有朱丽安娜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想做爱。”,由此可见,现代社会下的关系都被疏离了,众人之间虽然相互挑逗,却无法交流爱意和内心,身体就仅仅只像是装着欲望的空壳,麻木而空虚。正如波德莱尔的笔下人物一样,这些漫游者在大街上游走,仅仅只是为了获得一种相似的回声,或是来自他人的拯救。但是当朱丽安娜大声说出她自己甚至是在场所有人的愿望时,众人留下的只有一笑而过的嘲讽。朱丽安娜只能继续选择孤独、选择漫步在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世界。
眩晕,还是眩晕——-声音与色彩
《红色沙漠》中的色彩并不是物质世界自然色彩,而是安东尼奥尼将不存在的色彩,去再创造电影中全新的色彩图谱,正如安东尼奥尼自己对于片名《红色沙漠》中的红色是这样解释的:充满人肉的、鲜血淋淋的活跃的沙漠,导演将现代工业文明的污染和对人内心情感的吞噬进行具像化的表达,并且有意识地去突出的色彩的独特内涵,也常常大胆的运用超现实主义去渲染一种色彩带来的心理感受。而在这种由色彩带来的心理感受中,我想到了“眩晕”,眩晕作为现代性标志性体验的感受行为,从18世纪的卢梭就开始论述了,在《新爱洛伊丝》中卢梭将这种感觉描述为焦虑与骚动,是对这种茫然的眩晕感到慌张,这种最初的现代感受其主旨是忧郁的,女主朱丽安娜便是这样的,色彩在她眼中成了混乱的存在:灰色的水果零食、黄色的水洼、肮脏发白的工业垃圾还有儿子卧室中各种极具现代的装置,这显然是让人眩晕的,就像雅克塔蒂所扮演的于洛先生在《我的舅舅》和《玩乐时间》的迷茫无措一样,朱丽安娜在这片高度工业化的红色沙漠中也是如此。这些所有不符合自然色彩的社会图景都在不断的驯化她,异化她,吞噬她。朱丽安娜同时也是第一种“忧郁的眩晕”到第二种“理性的眩晕”的过渡体,即马歇尔伯曼在其书中所言的第二阶段,这一阶段前现代体验和现代体验共存,这种矛盾共存所带来的眩晕是理性的,人们能够在眩晕中辨别方向,他们在眩晕中不在显得焦虑和迷茫,而是在享受眩晕带来的空虚感,或是说享受眩晕带来的短暂的充实和空虚并存的感觉。似乎除了朱丽安娜和小儿子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体验感受,他们已经能够与周遭的事物“和谐相处”,就像当科拉多在大街上看到那些超现实的灰色水果却表现的极为习惯,朱丽安娜当然也希望自己表现的平淡自然,却抑制不住自己内心对于这一切的质疑和恐惧。安东尼奥尼同样在影片中展现出来完全现代的“眩晕”体验,也就是现代性的第三发展阶段中的眩晕,或许我们可以说是“眩晕”的缺失,小儿子便是如此,小儿子已经完全适应在现代社会生活,周遭的一切事物对他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他没有思考,或者说成为了机器的完全的奴隶,成了马尔塞库口中的单向度的人。小儿子的体验是缺失的,他能获得的只有内置平衡的旋转陀螺仪的玩具和会异常走来走去的机器人带来的眩晕刺激以及通过欺骗母亲自己的双腿无知觉以此来获得关注和成就的快感。导演为小儿子设计的服饰和卧室装潢也是极具现代风格,同污染物一样的黄颜色的外套以及银灰色的居家服和桌椅。也许对于朱丽安娜来说,内心唯一的爱的寄托就是儿子,而儿子却是一个完全被现代文明改造#的躯壳。
声音的设置同样是“矛盾”的,影片的音乐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工厂和轮船发出的时而规律时而混乱的工业噪音,一种象征着自然之声的女声音乐。工业噪音是无处不在的,似乎也无时不刻地在宣告自己渴望侵占城市和人内在情感的野心,就连在朱丽安娜的家中也充斥着工业的噪音和巨型机械碰撞的声音。而自然的女声在影片中只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影片开头,导演有意将二种声音并置进行对比,悠扬和混乱,直给的表明出了其对于现代文明的反思和质疑;还以一处是在朱丽安娜给自己儿子讲故事中出现的,这是影片唯一一个色彩明亮的段落,阳光、沙滩、海岸,世间万物都在自由自在地发出自己的声音。与其最对比的是“现代人”的代表儿子,他似乎对于这种万物的声音的感受是缺失的,甚至说他对于爱本身也是缺失的。“眩晕”在音乐的感知里同样存在,对于女主朱丽安娜来说,当她漫步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周遭弥漫着这样混乱烦躁不安的噪音,只会是无尽的“眩晕”,是精神的混乱和对现实的恐慌还有孤独的存在感。
安东尼奥尼经历了意大利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在传统的创作理念上进行创新。而《红色沙漠》在其电影创作中有着非凡的意义,整部影片的色彩和空间的独特表达以及相较于爱情三部曲中对人内心更为细腻的关注都使奠定了安东尼奥尼的大师地位,是他风格成熟的标志。大卫波德维尔在《世界电影史》中谈到,整整一代人都以安东尼奥尼电影中寂静、空虚的世界来鉴定电影的艺术性。诚然 ,安东尼奥尼电影中寂静、空虚的世界来自于他对现代性的把握,回到红色沙漠中的现代性表达上,我们看到了神经质的女主在这个丑陋的社会中受到非理性思潮的折磨和裹挟。但是,安东尼奥尼似乎并没有放弃希望,在他的采访中他表示并不会反抗工业化,因为那是进步的表现,即使在马克思看来,一切新行成的东西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坚固的东西都会烟消云散了,现代性的进程终将是在为更未来更伟大的进程铺路,这些当下看起来是进步的信仰或者坚固的条律在未来会可能显得愚蠢可笑。安东尼奥尼更多关注于当下,聚焦此时此刻的社会中的不同人的不同内心,同时他也认为人物在面临巨大的时代变革时,仍是渺小的,不可能像是古典主义英雄一样去对抗时代,但其实他也很残忍,没有给朱丽安娜一个温暖的精神庇护,只是用镜头同情地记录着,让人物在这个肮脏空间中不断异化、焦虑、生病、游走。就像在影片结尾,当而在指着天空中升起的有毒黄烟问母亲小鸟该如何时?朱丽安娜,也就是在社会中的这只小鸟的本身,她回答道: 现在小鸟都知道了,他们再也不会从上面飞过去了。
60年代的意大利,在这座工业城市中,浓烟弥漫,一个女人整天焦躁不安,而她的丈夫却对如此美丽的妻子漠不关心!
▊经典辣评
安东尼奥尼通过色彩来外化人物内心,探索他们的精神世界,因此,此片被誉为世界上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彩色电影,导演可谓是把色彩的表意作用运用到了极致,每一帧画面都宛若一幅油画,构图合理,意蕴深长。工业产品不仅造成了环境污染,也使人的精神需求被漠视和压制。
红是热烈的,像沸腾的血液,像撺掇的火焰,但是,片中却是随处可见的冷色调,女主角的丈夫乌戈的工厂是黯淡的灰色,家中的楼梯是忧郁的蓝色,小卖部的内墙是暗沉的紫色,唯有宾馆床头的栏杆是艳丽的红色,而这种冷暖色调也隐喻着人物的性格、社会的环境。
女主角吉乌丽娜是一个矛盾的女人,她的内心欲望与现实生活不断碰撞,这种矛盾可以分为两个层次,浅层次而言,她排斥机器的噪音,厌恶呛人的浓烟,工业对她的生活造成了不良影响,但是她又不得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便在偏僻的街角开一个小卖部,也不可能摆脱噪音和浓烟。
深层次而言,工业社会的人在得到物质的同时,扔掉了爱情,亲情等珍贵的情感,吉乌丽娜拥有很多东西,有丈夫,有儿子,但是她并不满足,更不快乐,难道是她太贪婪、太冷漠吗,并不是的,这是一种错位的爱的给予,什么意思呢,举个例子,小时候,父亲拼命工作,一个月才能见上一次,父亲每次回家都带上昂贵的玩具,然后继续工作,孩子可能一时高兴,但是这种快乐稍纵即逝,非常虚无,因为物质的丰盈并不能带来精神的满足,金钱不能完全和幸福画上等号。
所以,茱莉亚虽然拥有很多“物质”,但在精神层面异常“匮乏”,丈夫讽刺她开小卖部,不尊重她,儿子用腿残的把戏捉弄她,让她担心,家人不能在精神上支持她,反而给她带来无限痛苦,那么,她转而只能寻求外人的安慰,情人科拉多便充当了这个角色。
在影片的前半部分,科拉多都是善意的,她安慰吉乌丽娜,甚至说两人同病相怜,有着相似的困境,都缺失生活的目标,他们是“病友”,因此,他给了茱莉亚一个支撑,茱莉亚则完全信任他,所以向他倾诉痛苦,甚至将秘密告诉他,两人站在迷雾的一边,相互陪伴,共同挣扎,如果这样,红色沙漠的残酷感就减去了一半,所以,安东尼奥尼升华了情节。
这个情节出现在影片的后半段,吉乌丽娜和科拉多发生了关系,床头的深紫色变成了淡粉色,粉色是激情,是暧昧,是精神层面的试探,但是吉乌丽娜的心灵得到了抚慰吗,并没有,相反,她的灵魂再次被摧残,科多拉是工业社会的一部分,他穿着褐色的大衣,脚踏黑色的皮鞋,打着棕色的领带。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窥探吉乌丽娜的肉体,而谈话只是一种接近的手段,得到了,便离开了,留下绝望的吉乌丽娜,在红色沙漠里疯狂奔跑,不知去向何方,个体的无助和孤独突显影片悲凉的氛围,而用个体去质问社会的病症,才是影片的深意。
影片还有两处重要的红色,一处是在海边的蓝色房子里,一群人在床上聊天,随后,众人便将红色的墙板拆下,扔进火堆,欲望燃烧成了灰烬,人们之间并不想产生情感,他们逃避和漠视人情,工业社会的冷漠一览无余。其中有一个细节,吉乌丽娜对众人说:“我想做爱”,众人哄笑,丈夫也对她报以嘲讽的笑容,然而他自己却与其它女人调情,这是典型的压制女性的行为,可见,在60年代的工业社会,女性的地位并不高,但是吉乌丽娜的呐喊,预示着女权思想开始萌芽,女权运动风起云涌。
另一处是粉红色海湾,小女孩在海里快乐的游泳,发现远处有一艘白色的帆船,但船未驶近,便飘走了,这艘船就是成人的世界,在那里,她需要与人交际。但是小女孩是念旧的,晚熟的,沙滩奔跑的乐趣留在了记忆中,即便长大后结婚生子,心中仍然保有那份纯真,所以内心的独立和外物的索取也是一对矛盾,一方面想要人格的独立,另一方面又需要他人的帮助,这种矛盾让她窒息,让她癫狂,让她无所适从,因此,她必须学会去爱别人或某样事物,丈夫和儿子,甚至小狗,让心灵平和,让内心和外界共存。
影片是回环式结构,音乐和画面首尾呼应,歌声响起,吉乌丽娜穿着影片开头的那件充满希望的绿衣服,牵着儿子的手,走过工厂,儿子提问:“那种烟是黄色的,那么,如果一只小鸟飞过那里,就会死去,她回答:“现在小鸟们都知道了,他们再也不从那上面飞过去了”,这是她对生活的一种妥协,也是一种内与外的融合,她开始适应这个满是烟尘的世界,从而让自己的心更舒服。
科技发展自然会让传统的人感到不适应,烟雾很难不影响环境,但是科技必然要进步,社会必然要发展,人类要继续生存,不能抱怨环境,逃避情感,必然要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才能走出困境,快乐的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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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蓝风筝
审核 |亦安 编辑 |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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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杰作。#1964#宛若奇迹,有无数个谜,为安东尼奥尼的巅峰。可感不可解,如安的拍摄技法之无从所知。重新思考安东尼奥尼的高度。一位真正的艺术家,真正地在创作电影艺术。其它太多片都太没分量,浪费时间。PS:此为第二遍,第一遍完全无感,只记得“红色沙漠”的故事。CC版牛逼画质,直逼胶片!
安东尼奥尼装修流美学开山之作。
#资料馆留影#Antonioni的意图不言自明,工业污染,爱人间疏离,环境对人的异化,还有如影随形的病症。一个时常幻听的女病人置身一个病态多变的社会,大地似乎时刻在震动,她永远不安想要逃离,甚至已经走到了港口的船头,却语言不通。这种迷乱感觉于当下的我们来说是不陌生的,在每个剧变的时代,人永远只能像在沙漠里独行一般,却不知道哪里是出口,什么时候才能获得平静。
#重看#@电博;弥漫着不安的噪音,空旷无人的街道,废弃的工业用地,宛如幽灵的船只,一切外象世界都如同是女主内心的镜像反射;惊惶如她在荒漠中挣扎,在迷雾中逃亡,在海洋里迷失,颜色运用与情绪变化的搭配堪比教科书;最爱「海妖」唱歌段落,母子/家庭关系可窥其一斑。
本片大量运用表现性色彩,被誉为第一部真正的彩色电影,获威尼斯金狮奖。1.灰暗阴冷,关涉工业化图景,生态破坏,精神危机,冷漠孤独;2.噪音与失焦晕眩色团;3.首尾绿衣少妇携棕衣儿子游荡于灰蒙工厂之景,醒目至极;4.浓雾中的静止群像,妙不可言;5.五彩管道,橘红里间与天蓝外墙;6.海景乌托邦。(9.5/10)
或许这就是忧郁症的定义。对颜色和声音的运用真是不得不服(除了大家都在分析的颜色,给我印象更深的其实是声音啊!),难怪说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彩色电影——用颜色来描述心理啊。莫妮卡·维蒂是真女神,理查德哈里斯一改英国流氓本色帅得面如雕像。。。
导演说工业化不是神经症起因只是导火索,人工风景有时比单调自然更美(哪怕它有毒)。煞风景的风景,景象即心象。厂区浓烟像巨大生物,吃水浅的海轮如路上行舟。男女主首次共同外出时固执入画的一株花和事后房间是同一种粉红。与如此运动生涯只差一年,理查哈里斯像是成熟了十岁。
先锋派喜欢拍神经质的人,因为任何异常的反应和行为都是合理的。对于画面构建而言,也更容易摆设出效果。我不喜欢,不是看不懂,而是觉得没意思。我还是喜欢看逻辑合理、思维不断裂,所有动机和行为均在常理可解释范围内的电影。
天是紫色的,街是蓝色的,海是黑色的,烟是黄色的,在一片白雾中,走出一个红衣女人,心是灰色的
其实觉得,整部电影就是,女主角需要来一发。受不了文艺电影。
每个黑白电影大导刚开始转型彩色,都毫不吝惜地用大色块和高对比。电影里众人在大雾中逃离一场瘟疫,男人说自己打过疫苗;电影外观众戴着口罩扫了三个码进入资料馆,看到中途我忽然接到社区的电话,通知明天统一去做核酸——那时候我短暂意识到大家同处于一片沙漠之中。看安东尼奥尼的电影,心底的恐慌乃至排斥都来自于那种永恒的不确定性:生活的支离破碎,情感的扭曲挣扎。莫妮卡·维蒂极度敏感而痛苦的神经,似乎在不断提醒着观众某种现代性的溃败。
用嘈杂的流水线声盖住人声,电影从一开始就营造出诡异的不舒适感,间或出现的电音和刺耳的摩擦声更是将这种不舒适感推向高潮,后又以自然声做背景,而画面却满是工业污染痕迹,实现某种意义上的声画“分离”;用外在形式(如小屋)将人物分割,用不同站位体现“他者化”过程,“所有爱我的人都在这里,围绕着我,像一堵墙”,雾气氤氲的背景暗示着难逃被“破坏”的宿命(身体与心理的一体两面),就像不合时宜的渡轮,就像各行其是的对话;而直到电影最后朱莉安娜说出她害怕色彩时,影片则完成某种近乎恐怖的呼应,偷窥也好,预言也好,其实质都是在破坏,对象是无所适从的现代人群。
或许是对于加缪的荒谬哲学的一种影像化表达,因工厂烟雾和灰尘而各种掺杂不同灰度的颜色恰好勾兑出了一系列冷淡而脱欲的莫兰迪色,更突出了人与环境之间、人与人之间永远的疏离感,人类像是被放置于环境中的物件,既无目的也无勾连,电子噪音则更加重了这层无目的的西西弗式荒谬,犹如海妖塞壬的美妙歌声则象征着越过荒谬尽头后或可抵达的虚幻希望,朱莉安娜是唯一一个体察到生存之荒谬的人,却又寻找不存在的希望而不得,因此才会在人群中显得像谵妄癫狂的疯子。
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漫长寡淡,孤岛美女一幕被映衬得活力四射。人类的感性遭遇工业社会而产生的负面状态,被导演刻画得析理入微。将疗救的良药武断为回归蛮荒的自然,这种因噎废食的逻辑也是感性动物所常有的。【8】
8.0 安东逝世十周年。第一部彩色片,并不喜欢主角精神真存在问题的设定。或许有隐喻,但意图其实很明显。现代文明其实并没有压迫人的精神世界,只不过是将其自身的荒芜暴露出来。无法进入安宁的孤岛,我们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绕过浓烟飞行。
工业化使人对自身状况产生不安定感。颜色扭曲、焦点转移、无序剪辑、电子音效。“如果我离开,我会把东西全都随身带走,包括烟灰缸。”讲故事一段海景是片中唯一未经由滤镜或油彩加工过的场景,但相对于整体灰暗压抑的基调却显得虚幻,那里有粉色沙子,缓慢引诱的行船,有血有肉的岩石,塞壬的歌声。
#北京国际电影节#哪怕影史上有再牛逼的地位,还是当下的观感更为重要。即便知道有很多值得“深挖”的闲笔,知道那些电子声、有毒废气、浓雾甚至那个恐惧得神经质的女人都有许多象征的可能,但还是切切实实被耳鸣的错觉笼罩,以致于在缺乏演技的沉闷中如坐针毡。弄懂之前,先保留及格分吧。
如果说音乐作为艺术形式最大的优势,在于可以掩盖自己指涉的对象而对其直接进行长篇描摹,又凭着因此获取的空间而被默许了不守逻辑的权利的话,安东则在影像上复制了同样不羁的自由度。围绕一种未被挑明的触发作两个小时的展示,而一刻不曾抽离心理上的合理性,红色沙漠一帧帧割开来看,是迷幻的视觉碎片,一段段割开来看,是迷惑的电影散文,一场场戏连起来看,就是一场迷人又痛苦的现代艺术大展,它无视电影作为叙事工具引导人共情和获取在场感所必须堆积的细节和元素,反而不厌其烦地干扰和打断他们的形成,而把全部被阻碍形成的段落都聚敛在一个拥有强大普适性的背景上,以至于在这个背景上可以随时进行任意形而上的阐述。细想起来大师手笔又无迹可寻,宛如神之创造。
“我真正想说的是,我们所背负的文化无法与科学的发展保持同步。科学人都已登上了月球,然而我们还生活在荷马时代的道德概念中。这种混乱与失衡使弱者变得焦虑惶恐,难以适应现代生活的机制。”(安东尼奥尼)……英意格截然相反的民族性格常常被文艺作品用来借彼之石攻己之弱。看风景房间里的朱迪丹奇主张,一个人要对自己的身体感受持开放态度,(十九世纪的)年轻英国女孩可被意大利所改造;安东尼奥尼则认为意大利人太过享受生活安逸自满,缺乏科学理性和冒险精神,所以他找来了一个叫理查德哈里斯的英国人,伸腿就踹破了那堵象征着自我禁闭不思进取的红色朽墙……https://www.douban.com/people/hitchitsch/status/1840276449/
是的,乏味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