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的是,方枪枪走后会怎样,但是似乎电影并没有直说。这个问题我试图在豆瓣《看上去很美》的页面之下求解,看看有没有评论高手能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颇令我失望。多数评论并没有关心这个问题,而是醉心于将影片生硬地套在福柯或者别的什么理论框架下作零碎化地解读。因为我并没有读过王朔本人的这本小说,因此也谈不上究竟王朔是不是真的把故事写的像那些评论一样零碎,但是至少我认为我们自己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上面这段话说的很玄,我希望下面的文字能把这个看上去很玄的主张说清楚。在我看来,方枪枪走后会怎样,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从表面上看,在这部电影中刻画了一个个体一开始试图接近这个群体,但是屡次失败之后决定离家出走。用一句话做这样的概括似乎是对于电影导演和王朔先生的不敬,我并不否认在这部电影中方同学和这个群体之间的互动被描述的非常直观,给人很大的冲击力。电影似乎在给我们描述一个制式教育的典型画面,整齐划一的时间安排,每一个环节都被设计成标准作业流程,甚至穿衣服或者上厕所都有自己的“标准作业流程”。这不能不让人想到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描述的某一监狱的日程作息表。方同学在这里实际上存在两种选择,要么融入这个群体,要么与之对立。毫无疑问任何人都不可能首先选择与之对立,人需要一种群体生活,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小朋友需要有人和她们一起玩,在成年人中我们需要结成社会以达成社会分工以及创造良善生活可能的条件。方同学首先的选择显然是试图融入这个集体。
影片中选择插入汪同学那个作为后勤部长的父亲的出现我认为是很有些深意的,似乎暗示了方同学从这件事之后逐渐发现幼儿园这个小社会的社会制度背后的虚伪和荒谬。我认为这个情节是很不错的,作为之前一向很关心“法律”,试图做一个“良好公民”的方同学,忽然发现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居然能通过某种“错误”的方式轻而易举地得到,这种冲击显然是巨大的。方同学决心发动自己的反叛。但是因为存在这个环节,我们自己的慎思就需要在这里停留一会儿:对我们而言,方同学是不是一个坏同学?你可以说是,因为之后的连串行为是典型的破坏纪律的行为,但是你也可以说不是,因为所谓的纪律不过是一套虚伪的把戏,甚至在谎言被揭穿的时候,居然整套“法律体系”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一个实际上无辜的人。方同学的反叛实际上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当然我相信这不是他自己有意要提出的,即究竟怎样选择才是对的?而实际上影片暗示了唯一一种可能的答案,即权力就是正义:无论是能够左右李老师的汪部长,还是在李老师眼里是“良好公民”的倩倩同学,都暗示了这个答案。所谓的正义,就是权力要你做的事情,没有更进一步的为什么。当你去反问,凭什么要这样的时候,实际上你已经错过的答案,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不该提出。但是可惜的是,方同学还是问了这个问题,得到的回应是“你怎么敢顶撞老师”?
上述的解读似乎对应了非常意识形态化的某种解读方式,即这个影片就是在暗示中国某一历史时期的荒谬。当然毫无疑问这种暗示是存在的,但是如果我们的反思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上,我认为是不足的。我们需要更进一步则的追问,这部电影仅仅意味着那段荒诞的历史吗?集体生活的方式并非是某种意识形态独创的生活方式,而是大工业时代的典型的生活方式。当然你可以说现在我们并不是住在集体宿舍中,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们这个时代却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让我们和别人联系紧密,甚至美国证劵市场的一次波动都能影响到中国的某个企业,而一个地区的物价的变动可能引起的是整个国家的市场发生波动。我们不再被强制的束缚在“单位”中,但是我们却“自愿”被束缚在某个更大的共同体中。其实说到“自愿”和“束缚”放在一起就让人感到不舒服,但是这的确是现状,并且也是方同学的第一次选择的结果,他试图将自己融入这个大社会之中。因此实际上我们会发现,过去的单位制和集体生活的内在结构实际上并没有随着市场经济的引入而发生变化,或者说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内在结构。当然,所谓你自愿加入到一个束缚之中,即所谓“异化”问题,你的自由意志异化成了一个异己的对抗自己的东西。
如果我们放在这样一个更大的维度去看这部电影,实际上它表达了一种反叛,这种反叛绝不仅仅是对于某一种具体的政治体制的反叛,同时意味着一种对于“表面世界”的反叛。我所谓“表面世界”也就是那个“小红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一套道德话语很好的解释,错误的被消灭,正义得到弘扬。权力的运作被装饰成某种永恒道德标准的逐渐展开与实践。方同学试图争取自己加入这样一个社会中,但是不幸的是因为某种偶然的机会,它发现了这个“表面世界”背后的内在结构:它是赤裸裸的权力交易,一切的人及其活动不过是权力的某种自我运作的需要,而并非所谓的目的本身。毫无疑问,好学生与差学生总是同时存在的,红花榜意味着某种表彰,也就意味着某种惩罚,影片中这种惩罚从红花榜到关禁闭组成了一个连续的惩罚结构,毫无疑问我们也可以在一个现代国家的刑法典中发现这一套阶梯结构。我们通过树立“差学生”作为对立面,用“他们”形成“我们”。所谓的末位淘汰制或者红花评比,实际上将“末位”视为一种不可接近或者不可言说的符号或者形象,从而使得整个群体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这个“末位”,当然在实践中人们就会发现最好的躲避瘟疫的方式就是实践正义,而这恰恰中了权力的圈套,因为所谓的正义不过是粉饰出来的而已。
但是如果我们将自己置于这样一种完全批判的境地,我们会发现我们无所依靠。如果全部的道德戒律不过是权力游戏,那么我们如何谴责权力本身呢?我们只能选择闭嘴,无从言说这种批判。那么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谁赋予我们行动的意义呢?正如方同学自己,能够以很多的方式挑战整个共同体,但是作为电影观众的我们,能说什么呢?我们说他是一个差学生吗?似乎也不能,因为如果我们这样说,实际上已经选边站在李老师一边,但是这令我们感到不安;我们能说他是一个好学生吗?似乎也不能,因为他做的事情的确称不上“好”。那么我们能说什么呢?或者说他在干什么呢?按照这个逻辑似乎他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也没干,那么他实际做的那些事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捏同学的脸,打上厕所同学的屁股等等。如果我们不能用现有的道德话语谴责他,那么我们只能说他在自己创造意义,他在创造自己的生活方式。如同一个“职业革命家”,他的意义就是挑战权力,讽刺权力,攻击权力。但是这些实际上都不能成为独立存在的意义,而依然是依附于权力本身。当方同学大声说“快告诉老师我脱队了”而无人理会的时候,自我创造的意义已经宣告失败,那么唯一的路就是逃跑了。
但是正如我在本文开篇提出的问题,方同学跑了之后能怎样?我想只存在两种可能,也就是和当年娜拉出走之后可能的结果是差不多的,要么被人找到重新回到幼儿园,要么在社会中长大真的轮到公安局去“收拾”他。说到公安局,影片中有一位老师的这个威胁实在是很值得玩味,并且幼儿园出去就是医院,也是很有意思的设计:一个健康的人就活在“幼儿园”,要么就是不健康的人就活在“医院”,只存在着两个选项。因此,真的要追究起来,方同学走后会怎样,其实影片已经有所暗示。这个暗示是悲剧性的,或许王朔本人也止笔于此了。不过我觉得如果按照上述的分析,我们就错过了一些重要的内容。发现这些内容是需要脱离出影片的故事本身的。这部电影提供了一种解的答案,但是自己有证明了此路不通。那么又该怎样呢?存在一个问题,方同学真的只能跑吗?当然你可以说方同学曾经用一个谣言发动过一次“革命”,但是很快被“镇压”了,只是因为“反动政府”的势力过分强大。但是我们如果将这个问题追问到现实生活中,是不是真的就无路可走?或者说我们是不是真的需要发动某种革命?
回到方同学第一次的选项中去,那个时候他试图加入这个社群之中,并且这是一个“自愿”的行动。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从母亲的怀抱中脱离开来,就必然需要赋予自己某种身份,成为某种社会角色,这也就是“加入”某个群体。在我们生命中我们会加入幼儿园成为“小朋友”;会加入学校成为“学生”,在这其中有些朋友在学校参加过各种社团组织也会加入这些群体中;会加入工作单位成为“职员”;会加入自己的家庭成为“丈夫/妻子”“爸爸/妈妈”等等。我们总是在“加入”的路上。当然,每一次“加入”都意味着我们必须接受社会实践客观赋予这一社会角色的规定性,我们必须将自己的生命规定起来,才有可能显示出自己的能力,必须有这个规定性,否则就是散乱的,流变的,就好像风或者气一样,是“无定形”,那么也就注定是没有一种定型的力量。我们需要把自己展示出来的时候,就需要能展示出来,而不是流于无形,比方说我们需要实现自我,就必然需要将某种自我的能力客观的实践出来,做画家、艺术家、法学家、钢铁工人等等,一辈子懒懒散散什么事情都不做,那么整个人也就无所谓意义可言。方同学最后发动的一连串反叛,实际上也是给自己的某种规定性,将自己显示出来,当然他最后失败了,只能逃离。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既然规定性是生命之所以存在的内在本质要求,那么邪恶的并非规定性本身,而是要看它规定了什么。
如果我们将问题转换到了规定性本身规定了什么,我们就会发现方同学本人并没有处理这个问题的能力,或者甚至多数成年人是否具有处理这个问题的能力也是存疑的。他们受到自己未经训练的思维的束缚,被感情,狭隘的经验,自身利益等等捆绑。如果真的要把问题都讲出来,那么反而会引起怀疑而什么事情也做不成,这个问题已经在作为人类最古老的政治实践之一的雅典民主制中有所体现。那么这就要求执政者能够借助于普通人的感情和判断,在“不知不觉间”将正义之事达成。但是这似乎又预设了正义之事的完成是需要欺骗的,而这种欺骗也包括了执政者对于被统治者的一个对立。不过这一观点也包含了对于普通人处理政治问题的不信任,那么我们又可以判断“李老师们”是否真的在使用权力让我们自身,我们自己的自由意志得到更好的发展以及全面的实现,而不是将权力视为谋求自己统治阶级私利的工具?那么问题再次回到,道德判断的意义究竟如何存在?如果我们将问题推进到这一步,难题就不再是针对方同学,而是李老师,她自己必须对自己作出辩解。但是面对一帮小朋友进行这样的辩解吗?我们也能想来她的说辞,即影片中反复提及的“这样是为你好”。其实到底本来是用来欺骗“被统治阶级”的小朋友的话,实际上她自己也真诚的相信,这也是在权力体中真实存在的问题,公平正义的运行被不分统治阶级还是被统治阶级都真诚地相信着,而统治阶级相信自己仅仅是在维护永恒道德的实现,维护一个自然秩序罢了:所有人都被骗到了。
这样,这部电影揭示的问题已经被追问到底,作为另一种意义创造者的方同学即将面临悲剧的结果,我们也无从反思我们现在所承受的规定性是否真的就是好的。我应该承认“方同学走后会怎样”是一个糟糕的问题,因为它真的无从回答。
电影《看上去很美》给我的感觉其实并不美,从一开始电影压抑的氛围、昏暗的色调就暗示了观众电影的走向。果不其然,从主人公小男孩方枪枪进入幼儿园被老师追着,以“为了你好,夏天不会长虱子”为例子,剪掉了小辫子开始,他便开始了在幼儿园里被压抑天性的生活。
杜威认为,教育要以儿童而中心,顺应孩子的天性发展,一切将儿童的发展、儿童的生长放在首位。这与孔子所提倡的因材施教也是不谋而合的。
在这部影片当中,我们能看到,为了让孩子们养成良好的习惯,幼儿园把一天中该做的所有事情都一板一眼的制定成严格的制度来执行,甚至连解大便都规定在每天早上。当所有的孩子一溜烟地蹲下在简陋的厕所蹲坑时,争做第一个解出大便的人时,我看到观众们的神情是愕然的。这些条条框框几乎像是军事化的教育方式,教给孩子们的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再无其他。这种教育制度出现在幼儿园,在孩子们还是懵懂无知该释放天性,发展自我的时候,尽管设计者的初衷是好的。
这种扼杀儿童天性,一刀切的教育方式在影片中还有很多。例如午餐时,加饭举右手,加汤举左手,饭前要撒尿;老师给孩子们洗屁股时一个一个吹哨子,当尖利的哨子声一声一声地响起时,孩子们仿佛不是身处欢声笑语的幼儿园而是集中营。老师们口口声声说着“为你们好”,孩子们也养成了好的习惯。但是我们知道,幼儿数量大,而且要顾及到每个孩子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困难,半推半就下,就催生了一刀切的、冷冰冰的方式。影片中幼儿园里井然有序的背后是冰冷的制度。
贯穿影片从头至尾的小红花让人不得不忽视。幼儿园的作用是辅助幼儿发展的,但这里却严重违背了这一原则,。孩子们做的好就有小红花奖励,做的不好就会被倒扣小红花。小红花作为一个奖惩制度,来督促孩子们,但是这里却本末倒置,孩子们为了得到小红花个个拼命地表现自己,希望成为老师心中的乖孩子。而可悲的是,有的时候小红花的给予仅仅是老师的一时兴起。
刚进入新环境时,李老师不顾方枪枪的强烈反抗强行剪掉了他的小辫子,这时唐老师奖给枪枪一个小红花,枪枪扔掉了它,这时候的小红花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然而在下一幕,唐老师公布得小红花的小朋友名字时,枪枪看着自己的名字,幻想出不断增加的小红花,这时的他已经被同化,小红花也成了他的努力方向。
李老师让枪枪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示范脱衣服,更甚的是枪枪脱不下来时,她没有教他应该怎么做,却说了一句“你就耗吧,没人帮你”,“我今天早上自己穿的衣服,还使劲拉屎,还自己洗的手,为什么我没有小红花?”,反差多么大的两句话,枪枪的这句话时时在我耳边回荡,他努力去做老师认为的好孩子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他有进步了啊,为什么连个赞赏都得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小红花究竟有没有发挥它的作用,显而易见。
在幼儿园这个本该充满纯真和童心的地方,却也被成人世界的规则所左右。枪枪和北燕玩打针游戏,李老师看到,一顿训斥,还问北燕知不知道害臊。孩子是无知的,他们对性别的认识还知之甚少,他们需要的是引导,而不是莫名的一顿训斥,完了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汪部长父亲提前接儿子回家,李老师只是象征性的打了一个招呼,当被告之是后勤部部长时,她的态度发生360°的大转弯,其他老师也立刻聚集过来了,汪父成了焦点,孩子们眼中也满是羡慕。问及汪若海和枪枪的小红花时,李老师虚伪地说他俩今天都有,而我们最喜爱的唐老师也及时地分别贴了一个上去,看着小红花枪枪笑了,笑得很甜,他应该还以为是自己今天表现得好吧。方枪枪第一次得到小红花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真是可悲。
老师是幼儿园里冷冰冰的制度的制定者和执行者,但事实上人的天性是无法抹灭的。值得庆幸的是,孩子们在幼儿园的规则下并没有被扼杀掉天性,他们还保有人之初的真善美。影片中有一幕是,李老师不允许孩子们放屁,可她自己却在睡着的时候放了个屁。看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啼笑皆非。
《看上去很美》,真的只是看上去美。幼儿园里井井有条的表面给人一种很美很有序的感觉,而没有深入思考怎样才是对孩子们未来的发展是好的。影片中展现出来的,有很大一部分是时代背景所限。希望在未来,走上教师岗位的我们,能真正为孩子们带去美好的未来。
没有看过王朔的小说原著,直接看了电影,所以心里没有太多的桎梏,只是就电影评说电影。但是观看的时候,不禁想到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解读?用专制对人性的异化?似乎有点,但有不明确。用人格塑造的误区?喂,这也太表面化了,再说我又不是学教育学的。甚至看的时候我都想到了用监狱电影的模式来进行分析——不是吗?片头方枪枪入园时被强制要求穿衣服剪辫子,一把大剪刀在镜头的运作下,显得和监狱里的皮鞭一样面目狰狞。再看后面,无孔不入的小报告小密探,每天严格控制的时间安排,毫无隐私(特别是身体隐私)和自由可言的生存状态,方枪枪雪地里一泡大尿怕是不亚于安迪雨中振臂的风采。你可以说那群阿姨或者大妈干得很辛苦,但我们敬爱的监狱管理人员们就做得不辛苦吗?不过,这样分析的话,那些小女生们又怎么算呢?所以,一切,还得由小红花说起。
看到电影标题,我的直观感受是电影的英文译名"The Little Flowers"比直接使用小说名字的“看上去很美”要意味深长很多,小红花就是这部电影的一个题眼。方枪枪的桀骜不驯不是完全天生的,你看他刚刚进幼儿园时候就已经显出点与众不同的特质,说难听了,叫不和同学打成一片,说好听点就是被环境逼迫出来的独立性——这种独立性在他和南燕puppy love的时候,在他在园中结党横行霸道的时候都不曾改变,唯一几乎给了他招安可能的,就是小红花的存在。首先,小红花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就和劳模啊三八红旗手啊这样的称号一样,只是个所谓的“荣誉”;其次,小红花授予谁的标准,是由统治者,即园里管理者所定,基本上按照谁最听话就发给谁的原则进行,片中小红花最多的不就是最爱打小报告的于倩倩吗?除此之外,还有一套潜规则,那个部长来的时候,他的儿子不就因为老爸的存在而添了一朵小红花,而方枪枪也因此受惠吗?第三,上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其实是一整套的系统,要让你听话,要让你老实,就得先哄着你,给你所谓的荣誉,至于是不是荣誉——和很多抽奖的广告一样,最终解释权也是归他不归你,他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换句话说,世界上本没有光荣,而是一些人为了他们的考虑划定了光荣的标准,当你以为你得到光荣的时候,你其实不过是成了标准划定者听话的卒子。但这套系统为什么能得以推广?首先因为其欺骗性的存在,但更重要的,是受骗者并不以为是骗,相反更多时候会助纣为虐,就像片中的小朋友帮着老师去围追堵截不愿意剪辫子的方枪枪一样,他们的光荣标准早就被同化了。引用一位朋友的签名:久跪者会认为站是有害而多余的。小孩如此,成人会好到哪里去?忘记结尾处的大红花了吗?突然联想到了山姆帕金派的铁十字勋章了,那不也是朵大红花吗?
方枪枪是反体制的英雄吗?当然不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不过是前段日子正热映的V字仇杀队的复仇者V的儿童版了,那么电影的王朔味道就完全丧失了。不过电影的王小波味道更浓重一点,浓厚的诗意中,方枪枪成为一个不合时宜但不失浪漫情调的反英雄。这里又涉及另一个问题,成人世界对儿童世界的介入。其实,从这部电影不怀好意的揣测来看,它认为儿童世界被当成完美而单纯的世界完全就是个骗局,相反,孩子本来就带有天生的狡黠——就像蔫坏蔫坏的枪枪小朋友,而且成人世界的很多约数,其实在儿童世界中早就有体现,过去会说那是成人世界的侵入和污染,但从这部电影来看,半斤八两吧。影片中,成人世界和儿童世界的交汇有三处,一是那位部长来看儿子,这一场戏中,枪枪明白了一点游戏规则,小红花的光荣在这一场戏后完全在枪枪脑中被消解。一是他们看着民兵们敬礼和走正步,还有一场戏就是结尾枪枪看着大人们戴着大红花从面前走过。后两场戏其实很有意思,大人们为什么比孩子还听话,被人左右左右地使唤来使唤去,用枪枪的眼睛,得出答案——哦,原来我们得的是小红花,大人得的是大红花。大人们自以为理智而正确,其实在这孩子的面前反而没有看到事情的本来面目。所以枪枪索性不管这些牢什子,甚至还以自己的方式几乎策动了一场幼儿园的“兵变”,跟着几个坏小子整天搅和的园里鸡犬不宁,与其说是欺负小女生,不如说是向老师们示威。在他眼中,老师们都已经变成了妖怪一样可怕的东西,当然,他的反抗,也只能在一句突然而干脆的“操你妈”之后草草收场。所以,当他有点模糊的目光中,狼外婆一样的院长说:幼儿园的时光会是你一生中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你现在不知道,以后就知道了。枪枪一定是在心里继续着坏笑。
比较难以说明的是枪枪和南燕,或许和成人的情感不一样,孩子们的感情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和做游戏一样。南燕也是个挺个性的女生,甚至和枪枪比,还显得成熟很多,否则怎么会参与枪枪那个看看每个小朋友屁股上有没有尾巴的阴谋呢。也正因为如此,枪枪才会在玩的时候和使坏的时候都不忘记拉上这个小妮子,但南燕和枪枪不同,当枪枪已经用他有点忧郁的双眼来嘲笑这个环境的时候,南燕只是在稍微的性格之后,在老师的责罚面前颤抖。
不知道现在的幼儿园是什么样子,故事讲的应该是五、六十年代的事情,我自己在八几年上的幼儿园,感觉上差不多,说段儿时的糗事,每天下午老师都逼迫我们谁午觉——这个“午”我现在是理解成下午,因为记忆中的午觉漫长无比,醒来后没多久就有家长来接了。小孩本来就不缺睡,所以每天的午觉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更要命的是,午觉不许上厕所——而我总有小便的欲望,于是尿床就不可避免。那时候被子一般是自己家带去,所以有时候我盖的是自己的被子,有时候我盖的是别人的被子。盖别人被子的时候,我尽量小心只尿到床上不尿到被子上,盖自己家被子的时候就放心大胆地尿,所以幼儿园老师很纳闷的是怎么有时候被子不湿只有床铺是湿的——难道不是“意外”是“蓄意骗取保险金”?
也算异化吧。
王朔的原著没看,直接下载了这部电影。总的说来,自己还是很喜欢他的作品的,说他商业化也好,说他痞子性也罢,王朔做人撰文起码很耿直,既没有象牙塔的虚伪,也在颠覆与戏谑中引诱我们去反思。
几乎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它好像幼儿园版的《规训与惩罚》,当然,或许还有《性经验史》。
我们自己自幼便处于被不断改造与不断规训之中,自己浑然不觉,可是从银幕上得见,却又是这般的触目惊心。
小时候的我们就是“方枪枪”~后来,我们成了“我们”,我们成了大众,我们成了亿万被无形的手所构建与塑型的人民中的一员,我们还承担着继续“繁衍教化”的任务,这项事业显然是毫无尽头的。
小主角董博文眉眼气质颇似王朔,我以为就是他的儿子……不管是老师还是孩子都很入戏、很生动。场景布置、灯光效果、与音乐搭配得也十分贴切。
曾几何时,我自己也坐在幼儿园教室那褪色长桌的一边,直愣愣的凝听着老师的一言一语、注视着老师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掉队”,生怕自己得不到“小红花”。
儿时的小红花,长大了变化做无数形态各异的压抑与箝制,我们失去的又岂止是自由?
每个人几乎都是在幼儿园开始萌发性意识的,在不断的在“自我”与”他者“的比较中,我们渐渐从亚当与夏娃,退化成凡夫俗子,学会了羞怯,学会了矜持,学会了禁忌。
至今我还是个害怕黑暗的女人,不敢一个人关上灯在屋里独自睡觉,这与儿时的经历有关,也囿于敏感脆弱的神经……小时候的我也品尝过被孤立被猜疑的苦涩,虽然与方枪枪被隔离的原因不同,但当看见他被关禁闭,我亦是感同身受的。这是如何一种文化、如何一个社会、如何一门话语,造就了如此扭曲的现实?
但毕竟社会需要大量被复制出来的、单一化的人,它的运转需要的是”集体“,所以”个人“与”特殊“也就成了妨碍。上周末在家看到央视采访杨丽萍的舞蹈生涯,她少时亦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在文革那个年代显得冲突而又大胆。
但又有多少”鹤“被群起攻之的”鸡“给打败甚至同化了呢?
看上去很美的事物之下,却深藏着恐怖的力量。
《看上去很美》讲了一个每个大陆人应该都很熟悉的故事,在一个架构中,通过一系列手段,去掉每一个人的个性,让每个人都制度化。被制度化了的人又再去制度化其他人。
而这个制度化的过程从每个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方枪枪从进入幼儿园开始,就被老师剪掉了小辫子。然后老师告诉他们,不许说话,不许吵闹,不许尿床,要听话,要举手,要自己穿衣服,要早上拉屎晚上洗屁股,一切一切全部按照一定制度实行。还有不许质疑制度的合理性。
遵守制度的优秀分子被奖励小红花。老师们应用小红花这种诡异的手段,建立了红花会组织。红花会组织中的积极分子,响应老师的命令,
方枪枪曾经试图加入红花会。当某部长的儿子因为其父亲的关系拿到了小红花,并因次连带着让方枪枪拿到了第一朵小红花以后。方枪枪开始放弃了进入红花会的努力,转而开始反抗制度化的进程。
他试图利用妖怪鬼魔的传说,来组织同学一起对抗老师,被迅速有力的镇压了。他接着又试图使用暴利反抗的方法,再次被镇压。之后,方枪枪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下一个反抗计划的时候,他已经被整个红花会隔离了。整个红花会的意思就是,除了方枪枪一人之外的所有同学。
但是,方枪枪乐得如此,他的夙愿就是长大,离开幼儿园,离开有红花会的地方。可是,当他刚逃出幼儿园,他就见到了成人的红花会。红花会的势力竟然遍布整个世界,方枪枪逃无可逃……
这个剧情看起来还不错吧,特别是对于那些正在遭受红花会迫害的人,和如同我一般打算终生反抗红花会的人来说,应该会很喜欢这个故事吧。
可是,张元把这个故事拍得非常乏味。实际上,他的这部电影中,虽然用红砖黄瓦高院深宅作了些些暗示,但是基本上,这部电影没有多少超出幼儿园生活的地方。如果要从这部电影挖掘出她的主题,观者必须象我一样来作一次二次开发。
而电影毕竟是一种声光艺术,无论主题如何深邃,电影也必须用自己的语言来把这个主题讲出来,而不是让观众来作什么二次开发。从这个角度来说,这部电影是失败的。
实际上,有很多优秀的电影都是用儿童的角度来讽刺这个世界的荒谬,例如《铁托和我》。可是这部《看上去很美》显然没有做到。
当然我也可以想像,如果《看上去很美》明确地讲述他那个反制度化反红花会地主题,那么他应该也就没有公映的可能性了。据我所知,搞电影审查的那帮人中,不乏红花会的核心人员。实际上,就是目前这个电影,能够公映,也很让我吃惊的了。那帮人究竟在搞什么,怎么让这么一部嘲讽红花会的电影公映了呢?当然,细想之下,也不奇怪,红花会本来就是培养弱智的组织。
好吧,虽然我极度痛恨红花会,虽然这电影让我觉得有隐约的快感,可是我还是得承认,从纯粹电影的角度来说,这不是一部好电影。
而且,电影中的小男孩,在表演上比较做作,特别是和《我要一个爸》那种电影比较的话。而且当小男孩被摆弄着拍这样一部电影的时候,制作者其实是在做和红花会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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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原著幽默,更象幼儿版的索多玛180天
光要拍那麽多四五嵗的小孩成一電影,就很難了。
里面的孩子都太可爱了啊,活宝啊!不过老师扮猩猩那段实在太恐怖了,有点像鬼片~~
我一定要一个方枪枪那样的孩子,要么自己生一个,要么领养一个,一定要的!
7/10。森严体制的符号:占满画面的剪刀下一群孩子奔跑,旋转木马与朱红色高墙,洗屁股口哨与军队敬礼,构成内心恐惧的黑屋子;教师给执政者/部长的儿子假意评功与逢迎解构了荣誉观念,裸身跑去雪地无拘无束撒尿的梦象征自由天性,孩子们结带为绳、集体向李老师的睡床围拢过来更像一场沉默的社会暴动。
用自由和梦想挑战整个世界的英雄
宇宙猛男方枪枪
其实,这是一部恐怖片。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方枪枪我们都不需要小红花 可是我们都在挣小红花方枪枪是疯子 方枪枪是混混方枪枪是痞子 方枪枪是天才方枪枪是流氓 方枪枪是艺术家方枪枪是方枪枪
每个人都曾是方枪枪。 看完这个我突然觉得很后怕,还好现在从被洗脑状态中醒过来。方枪枪就代表着自由一些的人们,可以逃出小牢笼去享受红墙绿草的阳光,享受奔跑的快感,可以不用定时定点拉屎洗手吃饭。这是人们的不同生活观念问题,可是有些人却要要求所有人如此,看上去很健康,看上去很整齐,而已
凡是被直接送进幼儿园中班的,基本上都有心理阴影,比如我和方枪枪小朋友
才发现我曾沦为小红花的奴隶...
人人都爱方枪抢
敢写就是勇气,敢拍更是勇气。视角特别的国产电影。支持。小朋友real可爱,已经成为我的表情包
和妈妈一起看了一部分,她说,简直就是小犯人嘛。是吧,我猜这片子就是有挑战成人规则的意思。但从视觉上,真是喜欢那种颜色和北京的味道,孩子们的演出也都很自然,奶声奶气的很迷人。就像海报上说的那样,“这世界有高高在上的规则,也有自由奔放的灵魂”,方枪枪用不同的准则去试探这个世界,例如他很快明白,幼儿园是以小红花来说话的,以及最后他自己选择的暴力手段,但就像园长说的那样,不要以为离开幼儿园就自由了,这才是你一生中最无拘无束的时光。以及,喜欢方枪枪独自玩耍奶声奶气的跟影子说你不要跟着
稍息立正站好,脱裤拉屎撒尿,吃饭挨揍睡觉,别闹!
四星半。绝妙的政治寓言。仔细想想每一个场面都有意思,让人不寒而栗。班主任、唐老师和园长,台前的、面儿上的,幕后的,意味深长呀
看看一个孩子,如何被改造的过程,之后看看自己……内视自我,有点寒
张元再次证明他的无能。他显然企图通过儿童的世界折射政治,可是操作中却沉溺于对儿童世界本身的大量拙劣描述,根本无从让人体会到他的更深用意。更要命的是,他完全没有掌控或者引导那些小孩的能力,以致那么可爱的孩子,竟显得如此生硬僵直。剪辑拙劣,节奏奇怪,音乐无聊,人物脸谱化平面化——总之
这是幼儿园,但更像是监狱。我们大多对幼儿园的记忆已印象模糊。也许回忆里只有天真和美好,但这种集体式管理却依旧阴魂不散的继续出现在我们的小学、中学甚至大学、工作之中。电影里的老师、园长甚至最后小朋友们都变得让人毛骨悚然起来。酷似王朔本人的小演员是亮点。每个人该看看并感悟回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