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祖一年,丁若铨(薛景求饰)因受辛酉迫害事件影响被发配到遥远的黑山岛。来到岛上后,丁若铨对这里的海洋生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决定写一本关于海洋生物的书籍。他向在这里土生土长、熟识各种海洋生物的青年渔夫昌大(卞耀汉饰)寻求帮助,但最初昌大因丁若铨是戴罪之身而拒绝。后丁若铨了解到昌大在自学识字的过程中常遇到困难,于是提议将各自擅长的知识教授对方,昌大最终同意,两人也在相互碰撞中成为了彼此的良师益友。然而,丁若铨在得知昌大学习的目的是为仕途后大失所望,昌大也明白两人各有志向,亦师亦友的二人决定分道扬镳……
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明星许愿池那个人在想什么事情怪人集团奖门人开心迎兔年百老汇桃色凶车石榴的颜色快把我哥带走曾舜晞版无耻之徒(美版) 第十季回爆真实之泪打工狂想曲忏悔1984南风知我意肉体与子弹黑帮之境新青春之歌向往的生活第六季喜剧天王可不可以不燃情迈阿密三餐吃鱼《兹山鱼谱》设置了多个主题,但都浅尝辄止。天主教与朱学礼教的冲突,入仕为民与明哲保生的冲突,理想与现实的冲突……这些主题都有所涉及,但可惜均流于表面。电影最终变成了一道流水账,平铺直叙地讲述一段值得讲述的历史。好在剧作用心,仍然值得一看。
它的价值表现在历史的演绎上:抛弃宏大的概念,从日常生活入手。这是值得赞赏的。我们不知道是创作者刻意为之,即贯彻“历史无非当下之事”的思路;还是借由一种剧集模式置入,碰巧达致的效果。总之,人物多少算是可信,因为有对内心的冲突和成长的转变深入的刻画。
作为历史正剧,为了取得戏剧效果,《兹山鱼谱》不时坠入流俗的插科打诨,让人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在对日常生活的呈现上,本该着眼于那些能揭示本质的瞬间,而不是烂俗的套路。电影最大的败笔或许是丁若铨的忘年恋,并诞下孩子,一种过度生活化之后的景观呈现。另外,后半程草草叙完收场,也不及前半段来得有力。
对于我们这些对朝鲜历史不甚了解的人来说,《兹山鱼谱》对史实的记述有很高的价值。它不只是简单地还原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还细致透析了过去朝代的政治体系与社会结构。西方宗教的入侵、人在传统与信仰间挣扎、社会的等级制度、民生凋敝、为官不仁的现象,以及被作为潜规则普遍接受的腐败等等,都让人看到了不受历史约束的人类社会本质的运作法则。
如果能抓住一个主题进行深入阐释,情况或许会好很多。对于丁若铨这个人物,朱学礼教与西方天主教两种不同信仰对他所产生的撕裂,并非一次简单的事件。他也不是断然抛弃一种,拥抱另一种。他所言“凡是美好的都可以拿来”显示了他开明的思想观念。即便他信仰天主,但要让百姓放弃祭拜祖先,他还是选择了背弃信仰。
这说明丁若铨是真正为社稷和黎民考虑的清官,与电影里只知道剥削百姓、不把穷人当人的官员有别。而在昌大身上,他之所以断绝师徒关系,选择入仕,也非他的野心使然;根本原因是他相信只有进入仕途,才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学识,为百姓造福。在内心,他还是尊崇和信奉丁若铨给予他的教诲。
最终,昌大以个人的良善硬磕朝政的腐败,无异于以鸡蛋撞石头。他自然是失败的,他身上的困境和挣扎,同样也是他的老师丁若铨曾经面对过的。昌大只有以这种理想破灭的残酷方式才能获得成长。这是摆在所有青年人面前的难题;理想与现实,孰轻孰重?每个人都要借助自己的经历做出回答。
1. 看了二十分钟,还不错,丁若铨问可居嫂,您是不是也嫌弃我是负罪之人啊?“不不,您很英俊”,笑死我了!!!
可居嫂低情商:谁让他一个劲灌酒还去海边瞎得瑟
可居嫂高情商:那个......大人他贪杯了,又去海边散步才出事啊
2. 画面真的美,月下独酌,波光粼粼的海面,孤月高升,这就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3. 加分加分!可居嫂也是个神人,”大人也和普通人一样,觉得种子重要,地不重要,觉得父亲重要,母亲不重要“厉害厉害。
4. 越看越伤心。
5. 所以真实里昌大到底如何的?
6. 昌大,你听了老师说说天主教的话,就要洗耳朵了,殊不知中国有句话就叫“洗耳恭听”,最终你还是听进去了
观《兹山鱼谱》,我是带着纸和笔边看边记录的,真是教科书一般的传记片,每一帧都美如画,每一句台词都值得细品。
一、东方美学之意境
导演李濬益在采访中说:“自然,大海,天空,岛屿和美丽的人们,他们的样子在黑白画面的对比下,会更加鲜明。”
影片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艺术呈现上十分写意,水墨质感,配上七言律诗五言绝句,古风古韵扑面而来,其中人物或漂于孤舟之上,或忙于潮汐之间,或醉于圆月之下,很多场景让人心生向往。
丁若铨因“辛酉教狱”被发配到黑山岛,流放初期想收当地年青年渔民张昌大为徒,被惨拒后参悟了那句“朱子的力量…真是强大啊”,自知无力改变,夜里只能靠饮酒稀释心中的苦闷,转头望向天空,感叹“好美的月亮,去赏月吧”,紧接着导演用了一段平行剪辑,分别展现了丁家兄弟在各自发配地对月吟诗的场景,这短短几分钟意蕴深长,让人心潮起伏,我愿称之为神,料东坡赏月应如是。
另有一场室内对诗戏我也极其喜欢,导演用四个机位去诠释这场戏,景别切换自如,构图极其考究,配以原创绝句,加以旁观视角,很好的呈现了雅致又温和的儒家氛围,然而这场戏内核上极其讽刺辛辣,这种反差达到了杀人不见血的效果。
一些闪着光的空镜和场景
我看很多影迷都惋惜这类本该我们最能拍好的题材,却被韩国电影人捷足先登了。确实是这样,回想2014年一曲由古筝演绎的《千本樱》在B站大火,现早已是镇站之宝,50多万弹幕刷的最多的是《中国通史》,搜索一下不难发现原曲是初音未来(日本虚拟女性歌手)的作品;时间再往前移,上世纪80年代意大利导演贝纳尔多在故宫实拍的《末代皇帝》获奖无数,征服了全世界的观众。虽说艺术不分国界,但在某些客观条件得天独厚的情况下,我们能不能高产出优质的文艺作品,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也与我接下来要阐释的影片哲学部分有着千丝万缕地关联。
二、学习的动机——了解鱼才能抓鱼呀
“你读书是为了什么?是能考取功名,还是能有钱买官职?
“你想读书写字,取得功名,是吧?”
影片前半段,丁若铨两次质问昌大关于学习动机的问题,一次是试探,一次是反讽,在这位朝鲜顶级士大夫看来,“为什么而学”比学习本身更为重要,学习的动机决定学习的心态,直接影响学习的结果。
“了解鱼才能抓鱼呀”是昌大说的,丁若铨听后大为震撼,感触颇深。这里鱼指的是【自我】,了解自我,方能自洽,即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因为好奇而学习,往往更容易获得成就感和自我认同感,无它,亦能得到正反馈,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丁若铨作为真正的知识分子,早早参悟了这一点,他拒绝被任何思想体系收编,海纳百川,随遇而安,被流放至鸟不拉屎的黑山岛,他在给弟弟丁若镛的回信中称“对于好奇心重的人来说,没有比陌生的地方更好的地儿了”。对于学习,他爱的比脸色还单纯,比宠物还天真。在知识互换过程中,他给予昌大的,更多的是关于学习理念的认知,而不是关于性理学的逐字解析,他对昌大说:
——“提问就是学习的过程,只会背诵的学习误了国”
——“能看清世界,才能写得了诗”
——“一起学就行,性理学和洋学问并不是相冲的,是要一起前行的朋友”
——“了解朋友越深,我也会受益匪浅”
……
昌大在接受上述观点后,暂时摒弃了科考的想法,打破信息茧房,心无旁骛投身学习,进而获得飞速成长。他正确解读“痴人畏妇,贤女敬夫”,帮助笨蛋别将“解围”;开设了岛上第一个私塾;对妇孺提及万有引力和数理学;对诗三局便秒杀闭门造车的书呆子;学问之高也吸引了其生父的注意,这位混入泥水中多时的势利贪官不惜登门造访,成功唤醒了昌大想要科考的心,也引出了影片想要讨论的第二个主题【学习的出路】。
三、学习的出路——斑鳐走的路斑鳐知道,黄貂鱼走的路黄貂鱼知道
如果“为什么而学”,是为了自洽,那学习的价值远不止于此,当知识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们便会考虑如何将知识进行更有效的输出,这便是学习的出路。
丁若铨认为不受制于人,不被制度裹挟,研究通透、明净的事物亦可以帮助百姓,于是他在流放期间写了三本书,分别是《漂海始末》、《松政私议》和《兹山鱼谱》,均是系统、完整、客观地记录自己认为值得被记录的真实见闻,用实学助人,不受王朝兴衰左右,身体力行贯彻“如鹤之生虽好,而污水泥水亦善也”的价值观,可谓知行合一。
而对君主制深信不疑的昌大则认为要进入王的怀抱,才能为百姓着想,于是选择走仕途。他可以依据所观察的鱼类活动规律,用鲨鱼做诱饵,捕获巨型扁棘鲷,却无法用所学的性理学改变“衙前小吏把百姓当成农田”的惨痛景象。昌大为官期间亲眼见证“横科暴敛”、“稻谷掺沙”、“黄口充丁”等种种恶行,无解,最后只能挥着拳头暴揍冷漠同行,绝望之余喟叹“若不能按照所学的去生活,就按照自己的性格来活”。“达官必蠢愚,才者无所施”是总结,是预见,是其无法改变的宿命。
关于学习的出路,我并不是说体制外就好于体制内,这里我想借用一下钱理群对鲁迅的分析,他说鲁迅拒绝被体制收编,我们搜索一下不难发现,其实鲁迅生平大部分时间都在所谓的体制内工作,所以我认为体制内外是以【能否把握人格独立及精神自由】来区分的,摆脱被体制化才是学习的出路,会受时间、空间的影响,但不会被禁锢。
四、胡言乱语
——关于“卷”
当代年轻人最讨厌的词是“卷”。
什么是“卷”,在职场中,大家学习背景、工作能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有人率先多花时间搞一些没有用的花活,来争取一些自认为的“不可替代性”,用愿意牺牲时间成本这样一个态度给领导带来“安全感”,进而换取一些利益(如升职加薪),然后其他人跟着效仿的行为就叫做“卷”。
这背后的问题是,大部分人寒窗苦读数年,进入职场后,发现自己的不可替代性甚微,SSRI治不了同质化悲剧。
——关于“国产电影”
我很久没有在大银幕上看国产电影了,不是刻意避之,是完全没有欲望,这些年的国产电影给我的感觉就和高考作文一样,疯狂套模板,影视大V们都开始用完成度高不高作为能不能去看的评判依据了,这电影又能好看到哪里去,怕是拿着放大镜都找不到“艺术”两个字吧。《导演请指教》、《演员请就位》这类真人秀倒是火热,看着影视圈的人把劲儿都使在这上面,我只觉得荒唐,翻来覆去地演绎经典作品里的经典桥段,意义何在?有成就感么?要真有这些不甘,那就去创作,只不过创作之前,都好好想想动机和出路。倘若真是艺术天赋欠佳,又想吃这碗饭,请主创们至少回到人海中去观察感受下真实生活,莫把模因变信息。
非常喜欢近几年韩国电影的片名风格,看起来漫不经心、摸不着头脑但实际又有四两拨千斤的感觉。很酷。比如这部《兹山鱼谱》,不了解韩国历史的人肯定是不知所云。比如同样在第57届百想艺术大赏拿了大奖的《三振集团英语托业班》,韩影最近少有的女性题材电影,有我很喜欢的李絮。再比如《建筑学概论》,是一部不错的爱情电影。
《兹山鱼谱》是一部朝鲜王朝(1392~1910)后期的著名文献,是韩国古代最全面和详尽的鱼类学书籍,历史地位很高。电影讲述的就是本书作者的故事。主人公丁若铨年少时,因父亲去京城为官而来到汉阳,接受了阳明学,后又对西学和天主教产生浓厚兴趣,并从事天主教活动。1801年,朝鲜发生了大规模镇压天主教的“辛酉邪狱”,丁若铨三兄弟的命运也发生改变。丁若钟被杀死,丁若铨和丁若镛被流配。来到黑山岛上的丁若铨,安然接受命运,并对这里的海洋生物产生了浓厚兴趣,决定写一本关于海洋生物的书籍。岛上的青年渔夫张昌大一心读圣贤书,想要考取功名,丁若铨与昌大互相协助,一个读书,一个著书。
编导最厉害的能力就是于细微处见大义,这也是韩国历史题材电影最精彩的地方。一部书,三两个人物,可以铺排成一段气韵悠长的苍凉传说。电影根据《兹山鱼谱》序言改编,有真实的历史基础,但也加入大量的虚构情节。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电影有意把丁若铨和张昌大塑造成既为师徒又互为对照的人物。丁若铨,功成名就,宦海沉浮,思想开放,心系苍生;张昌大,底层草民,家徒四壁,忠厚勤恳,渴望改变。
丁若铨问,为什么读书。张昌大答,为了活得像样一点。
古代朝鲜和古代中国一样,读圣贤书,考科举,做大官,是底层人突破阶层、向上流动的几乎唯一途径。对书本的崇拜背后都是对成功的期待。电影里经常引用《大学》开篇一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昌大在昏暗油灯旁,捧着书本,反复诵读的时候,他期待的大概不是“至善”,而是“功名”。
读书,书本,知识,被简约为“成功”的代名词。
八零甚至九零一代大概都有这样的成长经历:从小学到高中,上学读书都是头等大事,拿名次,得奖状,全家光荣;十年寒窗苦读,终于榜上提名,家里最大的期待就是上大学,当大官,有出息;步入社会,酒文化,茶文化,圈子文化,办公室文化,潜规则,托关系,走门路,难得糊涂,权钱交易,溜须拍马,栽赃陷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胳膊拧不过大腿,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光脚不怕穿鞋的,这些书上从来没有教过的东西成了生活日常,而且美其名曰“社会大学”“生存智慧”。
学的是“真善美”,做的是“假恶丑”,学习知识成为个人利益最大化的高效方式。曾经的手不释卷,早已变成烟不离手酒不离口。
十九世纪初期的朝鲜吏治极为腐败,电影中出现的“黄口充丁(未成年人被算成军丁而征税)”、“白骨征布(死人被列在征税名单上被征军布)”频频上演。权贵阶层高谈阔论,不理世事,胥吏狐假虎威,盘剥百姓。穷苦百姓唯一能抗衡的武器就是自己的生命。这种情况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历史时期。没有制度是完美的,“坏”制度下也会有善政,“好”制度里也会有恶行。所有的善恶都是人创造的。
如果你欣然接受,可能就像电影后半段靠学问成名后的昌大,终于看到人生曙光,接受曾经嫌弃他的父亲抛来的橄榄枝,“想抓泥鳅,自己要进泥塘” ,跻身儒林,研究仕途,推杯换盏,卖官鬻爵,鱼肉百姓。你会心安理得,因为这是你艰苦付出应得的回报。
如果你坚决拒绝,可能会像电影里的丁氏兄弟,为了心中执着的信念,抛洒热血,蹉跎前途,穷困潦倒,依然不坠青云之志,安贫乐道,笃志躬行。你会光明磊落,因为这是你一直追求的知行合一本真人生。
电影中的丁若铨代表一种理想人物,思想开明,心系苍生,忧国忧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他会问昌大:“为什么你们就是负责钓鱼,我们就只是负责吃鱼呢”。东西思想交融和启发使他能跳脱出来,重新思考国家、君臣、人生和学问。他的“离经叛道”注定了不被理解,他的真诚耿直注定了郁郁终身。
张昌大实际上完成了两次启蒙。儒家经典和出人头地的梦想,让他精进学问,增益才智,一展身手;西学思想和官场现实,让他明辨是非,回归本心,如梦初醒。
知识是双刃剑,丁若铨和张昌大都靠掌握知识的秘诀一度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也因为信赖知识的纯洁不能同流合污而放逐自我。个人面对庞大的国家机器,是无力无能的。他们意识到了,所以他们愿赌服输。
知识改变他们的命运了吗?没有,现实意义上,他们都失败了。
知识改变他们的命运了吗?有,命运最终是被他们自己掌握了。
知识越多越好吗?
鲁迅在《呐喊》的自序中,曾有一段经典的“铁屋子理论”: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是的,我虽然自有我的确信,然而说到希望,却是不能抹杀的,因为希望是在于将来,决不能以我之必无的证明,来折服了他之所谓可有,于是我终于答应他也做文章了,这便是最初的一篇《狂人日记》。从此以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每写些小说模样的文章,以敷衍朋友们的嘱托,积久了就有了十余篇。”
然而最终推动社会变革的不是文化启蒙,批判的武器最终被武器的批判代替。
知识“无用”,但还是可爱的。
家居嫂用朴素的语言说:“种子重要,土地也很重要;播种的父亲重要,辛苦怀胎的母亲也很重要;看了这么多书,这些都不懂吗?孩子们得知道母亲多么不容易,男人也得知道自己婆娘多么不容易。”
因为捡到一个地球仪,丁若铨借机教导昌大:“那些西洋人,明知道世界是圆的,依然相信天主教。所以我也运用圣礼学接纳了西洋的几何学和修理学。圣礼学和西学绝不会是敌人,而是要一同前进的挚友。”
豆瓣上很多朋友评价这部电影的时候都多少带着遗憾,“这种历史题材本该由我们述说,但这是一部韩国电影。”国产电影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文化和题材的所谓归属其实不用过于纠结。人类的文明史已经一万多年,国家和民族只是近二百年的新概念。文化始终是流动的,每个群体都可以采取自己认可的部分接纳吸收,塑造自己的文化。同在东亚儒家文化圈,这部电影水墨画般的气质与民贵君轻的价值观可以说是“中国”的,也可以说是“韩国”的。学习知识本来应该是让我们求同存异,殊途同归,不该用来定高低,别贵贱,分敌友。
导演李濬益接受采访时说:“丁若钟把天主教当作宗教,丁若镛将其作为性理学的补充品吸收,但丁若铨把‘西学’当作哲学来接受,《兹山鱼谱》是其成果之一。”“如果你想轻描淡写地看,那这部电影只是描述丁若铨和弟子昌大的关系,但再深入一步,就会发现价值观念的对抗,这是关于世界观冲突的故事。丁若铨是以自己的方式接受西学,追求新哲学的人。相反,丁若镛以性理学为基础,接受了部分西学。而昌大是想在现有的秩序下取得成功的人物,因此比起丁若铨,他选择了丁若镛的道路。在此过程中,与老师的观念冲突、思想的碰撞等等,都以电影的方式讲述着。简单远观,你可以享受两人的友谊,如果深入挖掘文本的话,这将成为一部可以从哲学角度思考的电影。”
电影里的丁若铨说“我所期望的是,没有两班和贱民之分,没有嫡子和庶子之分,没有主人和奴隶之分,也不需要君王的那种世道。
无论是西学还是圣礼学,只要是美好的都可以用,我运用圣礼学接纳了天主学,但是这个国家,却连一个渺小的我也容不下,这个国家的圣礼学究竟是为了谁。这个国家的主人是圣礼学,还是百姓?”
一个绵延了至少两千年也没有完美解答的问题。
韩国电影越来越以民众代言人的身份积极发声。制度上韩国有标准西式民主政治的自信与骄傲,但骨子里也许依然东方色彩浓厚:强烈家国情怀,期待明君贤吏。
《兹山鱼谱》用一个非常传统和简朴的故事再一次讨论了人何以安身立命,完美世界也许永远不会到来,但人还是一代一代继续活下去。“昌大啊,活成不断向上飞的鹤虽也不是坏事,但是即便被泥垢污秽沾染,也选择活得像兹山一样,荒凉黯然却生机勃勃自由惬意,也未尝不是有意义的事啊。”
借由制作鱼谱,无名的黑山被知识化,变成了兹山。而知识与权力的紧密媾和,注定了知识的确立是经由文人(权力阶层)的指认来完成的——影片固然可以延伸出这样福柯味道的解读,但这又并非导演强调的重点。至少从表面看来,黑山/兹山还是承载着东方意义上的师徒二人虽殊途但同归的知己感。
很有意思的是,影片的两条脉络可以视为形成了两个逆向的运动。兹山被知识化,可以看做“边缘的中心化”,无名的岛屿经由中心的指认获得显名。而昌大选择抛弃两班身份回归黑山岛,未尝又不能看作“中心的自我边缘化”,是昌大与自己出身的和解,也是儒家官僚阶层的自我流放。两相结合,或许寄托着一种期许:儒家知识通过自我整顿和自我更生获得崭新的生命力。
《兹山鱼谱》这部电影看完有两个月了,一直没写,是因为看完了并没有特别想说的东西。我一般看点东西都有吐槽或者赞美的冲动,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有特别打动我的地方。很多影评都把《兹山鱼谱》中主人公丁若铨的人生和苏东坡来做对比,都非常遗憾这样的作品本来应该是我们来讲述,但却没有。真的没有吗?写《苏东坡传》的文学作品有好几部,拍苏东坡的电视剧就我知道的也有两部,并不是没有。如果说电视剧和电影不是一个载体,没有拍出思想高度,那么早年间有一部电影《王勃之死》也拍得非常好,那种幽怨空灵,是真的打动过我,大可不必人家有什么你就一定得有什么。何况贬官逐臣这种内容,自先秦时期的比干屈原起始,就一直是古代中国的主流文化,在古代做个官要想有个好名声,要是没被贬过,都不好意思自称文人,什么风骨、什么清流,没经过被贬至升值,都轮不到被称颂。正因为逐臣太多,便不觉得稀罕,这是名臣文人一生必刷的履历,只有被贬过,才有资历流芳百世。我上一本书《香草美人:楚辞芳草图谱》刚写到屈原,因此并不觉得这样的内容离我的创作有多么遥远,或许这就是我看完后没有动笔的真正原因,实在是觉得这不算是个事儿。
当然对当事人来说,那真的是非常痛苦的,设身处地地想,那确实是要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身,但……但东坡已经把该讲的都讲过的呀,我们何必再多言呢?何况讲什么能讲过他们讲的呢?这又回到上面说的,我们实在是对这样的境遇和心理太过熟悉了,有一万个逐臣经历过,有一万个文人写过诗写过词写过文章,我们从小就背,烂熟于胸,一点都不陌生,谁还不知道王勃写完“秋水共长天一色”后在二十九岁时渡海而死,李白刚“轻舟已过万重山”不久就捉月升仙了呢?这早已成为我们文化的一部分,所以并没有一下子被打动的地方。
就以苏东坡论,记得《承天寺夜游》吗?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处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与吾两人耳。
苏轼在黄州已经四年,又新来一个朋友张怀民。一夜月色入户,两人把臂同赏,莫逆于心。何处有一丝悲泣?但这天是真正应该悲泣的。就在稍早的傍晚,他的朋友过世了,他从承天寺夜游归来,就收到了报丧之讯,当晚又写《记故人病》一文记之。这个老友,是读《黄州快哉亭记》大赞的人,于是记故人病也不那么悲伤了。
士生于世,使其中不自得,将何往而非病?使其中坦然,不以物伤性,将何适而非快?
千载之下,使人读书至此,只记得“藻荇交横竹柏影”一句。空明性灵。
就像道友@掠水惊鸿说的,丁若铨是因为信天主教被贬到黑山岛,用天主教去对抗儒家的腐败,显得很中二,是迷路后问道于盲。社会腐败是结构性的问题,和儒家没有任何关系,任何一个社会任何一种教派都会腐败,这是人的本性问题,什么教都解决不了。作为文学创作——当然电影也是文学创作的一个门类,反映的是创作者自己的天问,如何在逆境中求得内心平静。丁若铨在海岛上最后靠一本鱼谱传世,电影拍的是他如何呕心沥血、油尽灯枯写完这本书,用弟子张昌大的角度去讲述丁若铨最后的生命,好像还是在替他不平,觉得这样的好人这样一个有才华的人不该穷途末路困死海岛。但一定是这样吗?有才华的人就该位居高堂吗?就要雄心欲把星河挽,诛尽奸贼庙堂宽吗?或许就像我们在网上发言,觉得社会舆论不能被傻笔们占领,就得做一个键盘侠,把戆徒们骂死。张昌大出仕,看到士大夫阶层统治阶级是如此黑暗丑陋,恨不得杀尽贪官污吏,还庶民朗朗乾坤。既然做不到,也不能同流合污,于是挂印归乡。这又印证了一句中国老话: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于是又回到文章的开头,为什么没有打动我的地方,因为就是这样呀,前人话已说尽,没什么可说的了。
之所以时隔两个月来写这篇影评,是看到道友@掠水惊鸿 转发的一篇影评,已及她的点评:
其实苏东坡固然文学丰伟,但并没有冲破系统用更高的视角来审视系统。在中国我想过一个半人有点像,半个是张居正的儿子张懋修,只是他的著作层次不高。一个是方以智。他们都在寻找儒家系统外的第二类知识和价值。
关于张懋修的《墨卿谈乘》到底算不算一种致知格物的学术作品,我和@扫书喵 有过点争论,她认为不算,只是明朝当时比较流行的一种,炫耀作者见识的博物著作,不够高级,也不是对当地风物的观察描述。我则情感上偏向于,他在流放后写这个,多少是对个人和儒家系统的一种绝望。他的父亲实际上已经把修补匡正儒家官僚系统这件事,做到了人力所能到的极致,他见识过,个人也取得了考试最高荣耀——状元。但他还是见证了父亲的失败,和父亲方法论的崩溃。所以去写点博物知识的书,是一种突围和排遣。
方以智就更贴切,他不但个人在系统内失败,他的系统都崩溃爆炸了,转而去研究西学和科技。《方以智晚节考》是很好看的一本书。我看电影的时候就觉得起初用天主教去对抗儒家的腐败,很中二,看着是迷路后问道于盲,不过在他和自然相结合后,回归人和自然本身,开始思索和发现真正的道路。
我正是看了她的这一段话,才想起我的切入点。方以智在明亡之际流寓两广,接触西学,成为一名自然科学家,写了《物理小识》《通雅》等著作,我在写植物书时经常会参考他书中的知识。但我不想说方以智,方以智的世界太绝对,明清鼎革,国亡君殁,山河破碎,这样的大倾覆一般人遇不上,因此遁世是唯一的出路,方以智后来出了家。我想到的人是嘉道时的吴其濬,他是河南人,而且是有清一朝唯一的河南籍状元,曾任兵部左侍郎,户部右侍郎,湖广总督,云贵总督,湖南、浙江、云南、福建、山西巡抚等职。
丁若铨的“辛酉教狱”事件发生在1801年,吴其濬是嘉庆二十二年( 1817年)的状元,这两人生活的年代差不多,丁若铨被流放到黑山岛,改黑山为兹山,写了《兹山鱼谱》。吴其濬一直在当官,没有遭过什么贬谪,宦迹几遍半个中国,这让他见识广博,写了《植物名实图考》38卷,《植物名实图考长编》22卷,《云南矿产工器图略》《滇南矿厂舆程图》《滇行纪程集》《军政辑要录》《奏议存汇》《治淮上游论》《念余阁诗钞》及《弹谱》等。按现在的说法,他是一个博物学家、植物学家、本草学家、地理学家。
丁若铨和吴其濬这两人的经历没什么可比性,唯一相同的是都对自然产生了兴趣。丁若铨的后半生生活在海岛上,天天看到的是海鱼,于是成了鱼类学家;吴其濬和古代所有的好官一样,关心农桑,自然而然成了植物学家。人一但对自然产生了兴趣,那就天地为之一宽,终身不改其乐。没有一个博物学家是愁眉苦脸的,大自然有治愈万种忧郁的神力,我相信丁若铨在写鱼谱时是快乐的,而不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皓首穷经,眉头紧锁。电影中薛景求演的那个模样,还是被刻板印象误导了,好像做学问非困苦不能。其实进入这个领域之后,所有的烦恼都不存在了。就像我出门拍花,收到一个新种那种满足感,给什么都不换,就算徒步七八个小时,爬上五千米高的流石滩,坐十几个小时盘山路的车,吐得掏心挖肠,啃干面包喝溪流水,都不会觉得辛苦。推己及人,丁若铨能从渔民那里得到一种新鱼,同样会高兴得手舞足蹈,这才是他从黑山岛搬到更远的什么岛去的目的,他想得到更多的新种,丰富他的书稿收藏。
电影创作者若不能体会博物学家眼中的世界,就不可能拍得出他思想的境界,如果只从文学或电影创作的角度去想像博物学家的精神世界,那是不能相融的。我从写小说到写植物文化丛书,心境的变化是完全不一样的,写小说时会被书中人物的喜怒哀乐所左右,时哭时笑,脑子从来没有空闲,任何时候都在想情节,写植物书稿时哪怕查拉丁学名翻古籍词源都兴致勃勃。因此可以说,写《兹山鱼谱》最后完稿的丁若铨,一定不是电影里那个样子。这就是我看完电影后没有第一时间写影评的原因,电影没有打动我,没有表达出能够凭一人之力写出一片海域里能够收集到的鱼类品种的博物学家的那种达观来,如果他还是电影里描写的那个模样,那就成不了一个博物学家。做人和做学问的道理是一样的,心中的世界,就是笔下的世界。
丁若铨写成《兹山鱼谱》,他已经不是一个儒家学者,也不再是一个天主教徒,而是自然之子。与他相对的,是他的弟弟丁若镛,在当时名望还高过丁若铨的大才子,在被流放的十八年里,写了百余部著作,主攻方向是关于国家赋税与财政的《经世遗表》,指导官员制定政策的《牧民心书》等。从他最重要的两本书名就可以看出,丁若镛在十八年的流放岁月里,又从天主教徒回归到了儒家学者,他始终在忧国忧民,替主政者谋划经世纬地之策。当初“辛酉教狱”的丁氏三兄弟,二弟丁若钟问了刑,算是殉了道,三弟丁若镛归了儒,大哥丁若铨见了天地,证了心志,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诚然《兹山鱼谱》的序言里提到了渔民张昌大,是渔民张昌大引领丁若铨进入了海洋世界,但用张昌大来作为丁若铨的对照,还是浅薄了,不如用丁若镛回归儒家来印证丁若铨发现的自然天地,这样殉教者丁若钟的死,才具有灵魂拷问之声。
这部电影的导演是李濬益,在2013年拍了《素媛》,在2015年拍了《思悼》,都是韩影史上算得上名号的作品。我在上一篇给《骗子》的影评《骗中骗,计中计,局中局,贪欲一念成地狱》里写过,《骗子》的导演张昌原是李濬益的副导演,那个李濬益,就是这个拍《兹山鱼谱》的李濬益。李濬益的作品都有人文关怀和悲悯之心,张昌原的首部作品《骗子》里却看不到,这个学生,还差老师很多。
《兹山鱼谱》和《思悼》这样的电影,完全应该由中国来拍,唉…不会再为这种事伤心了,谁有本事拍好谁来拍,历史和文化是属于全人类的。
如白鹤之生虽好,而兹山之污泥亦善也......
所以我不研究善变、难懂的人类,要转去研究通透、明净的事物,用事物来忘却我。
儒学的正反面,这种历史题材本该由我们述说,但这是一部韩国电影。
日啖鲷鱼三百条,不辞长作黑山人。好喜欢,好想看一部这样的黑白苏东坡。流放生活拍得闲适有趣,又没有冲淡该有的沧桑悲凉。依旧延续了《思悼》对儒家传统的反思,以士大夫和渔夫、官场和流放地互为表里镜像,背景又是西学东渐,既有儒道互补共生的和谐场景,又有新旧思想碰撞的焦灼困境。薛景求气质儒雅又冷峻,非常适合演落魄的文人墨客,而且这角色简直是理想人格,再加上先知固有的悲剧处境,魅力爆棚。我已经不止一次爱上他了。
电影很好。前半部分基本上是按《兹山鱼谱》序文以及丁若镛的《先仲氏墓志铭》拍的,后面张昌大参加科举做官,以及二人谈无君世界的理想基本上都是导演的自我发挥了。
黑白画面让这部电影更加的内敛深刻,看多了各种色彩丰富的电影、IMAX屏,反而觉得返璞归真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无论何时,都存在领先于时代的人。读书若只是因为喜欢,不为名,不为利,也不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也许就会简单许多。
韩国人又发明了新的气人方法,他们不光拍zz片可以让我们质问说我们这片土地啥时候才能拍的出来,他们还拍了儒释道片让我们怀疑人生怀疑我们这片土地到底时候才能拍的出来
有反思,有哲思,有文化,有格局。为什么很多能把中华文化拍出骨髓来的,总是日本和韩国...
“昌大啊,活成不断向上飞的鹤虽也不算坏事,但是即便泥垢污秽沾染,也选择活得像兹山一样,荒凉黯然却生机勃勃自由惬意,也未曾不是有意义的事啊……”《兹山鱼谱》见证的是一段师生情谊,胜于父子,比肩知己;《兹山鱼谱》见证的是一代圣贤大儒的入世与出世,放眼寰宇,却也扎根大地;《兹山鱼谱》见证的亦是世间少有的一颗赤子之心,“既然无法学以致用,那我选择随性而活”。乌贼骨治沉疴痼疾,自海胆中飞出的翠鸟,是生与希望……
近几年看过的最好的韩国电影,甚至可以说最好的电影。看完以后心情复杂:我们有《论语》、我们有古诗·绝句、我们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但这样内容精彩令人回味无穷的电影,又是人家隔壁的......
白鹤奋飞虽好,如兹山满身污泥仍能自由自在何尝没有意义。丁若铨死于修书之时,某种意义上也算圆满。薛景求演得太好,丁若铨站在海边的镜头实在印象深刻。最后表白李濬益,请多拍历史片!
李睿溢《思悼》之后最好的古装片,一部关于信仰的电影,当信仰被现实击碎,人该怎么活?丁若铨用一生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虽然这是一部“韩国”电影,但可能是目前为止最能阐释近代东亚开明士人之心态转变的电影。这其中有我们熟悉的东西,也有陌生化的视角,后者使我们能从更人文的角度看待西学东渐。这便是韩国之于我们的先天优势:没有宏大的历史包袱,因而能从盛衰兴替的叙事使命中跳脱出来,平实而亲切地去理解波澜历史中的“人”。当然,本片的优点不仅在于人文上的切近,也在于文化理解的格局:它并非是要借丁若铨之口贬抑旧学而崇扬西学,而是要通过对西学的方法论实践来实现旧学在精神层面的回归和还原,而这也是师徒二人殊途同归的意义所在。尤其是,在新旧交替与传承的表意下,影片最终回到了当下:它似乎遥遥地呼唤着一种更广阔的国民性的回归——慈山的前身是黑山,现代的内核是传统,文明的基础中潜藏着一些不可动摇的东西,一如那大海中的不沉岛屿。
照日深红暖见鱼山下兰芽短浸溪连溪绿暗晚藏乌松间沙路净无泥欲去又还不去明日落花飞絮若问使君才与术,何如?酒阑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间今古
水墨画的构图,敢以五绝、七绝推动剧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的人物互动,还有《论语》《大学)……还有那个心情嘲笑韩国人偷吗?另外,本片部分还拿了小津的机位,融了《老人与海》……打个四星,警示自己。
同是双男主,比起《徐福》的孔刘与朴宝剑,此番薛景求与卞约汉的搭配更显出彩。一位是入世后的出世,一位是出世后的入世,大家的流放与庶民的追高,对立之后是一同前进的羁绊,文学性与哲学性一同得以展现。薛景求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卞约汉则真的是久久久违地拿到了佳片佳角,狗壁也是时候走起来了!
这部电影加上《思悼》,本来应该是我们最能拍好的一类电影,结果都被韩国导演拍了,还都出自李濬益之手。《思悼》以政权交替过程里的父子冲突,讲述了儒家秩序下的伦理悲剧;《兹山鱼谱》看似云淡风轻,实际在讲王权与儒学的合谋,把一代代学子纳入体制,成为帮凶。当然,这一点只是后者的表达之一。它还兼顾探讨了知识何用,真理标准,以及面对一个糟糕的体制,是投入其中努力改变,还是干脆做一个潇洒的隐士?这些问题由遥远的历史中飘来,直到今天,答案也仍在风中。以及,看这部电影,和《游牧人生》观感很像的一点在于,它们都由对社会的批判和深刻关切出发,最后落在了个体的自我成全之上。这让它们都略显轻挑,但或许也是在今天这样价值混乱的时代里,创作者们真实的内心折射。
近期看到的最舒服、最享受的历史传记电影!十分赞同豆瓣网友的以下感慨:“中国有苏轼这样的文人的国家,居然让韩国先拍出了这样充满哲理人文气息的电影!”作者不回避自己国家几百年前深受中国儒学文化的影响,不回避西方宗教带来的“西学东进”的史实,即再现了历史人物的真实,又通过艺术虚构阐明了自己今天对时代、社会的见解,可谓尖锐激烈,又平心静气。难怪它摘得了去年韩国百想艺术大赏电影类的大奖!值得观赏。
当代散播福音生力军的韩国人,在君王将臣的古代史故事中,翻出来了求真、求存、求普世价值、写博物书籍的丁若铨,他在腐烂透顶的王朝边缘小岛,听到海螺🐚的声音,探触世界的轮廓。因被流放而遗世孤悬,立著言志的大家故事,几乎重复发在唐宋明多个朝代,“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这一人一孤岛,也导致《兹山鱼谱》在中国观众看来,异常亲切(当时的韩国达官通行汉文,活在明朝和朱理的正统历史叙事中)。稍显遗憾的是丁若铨和昌大需要分享有限的时与空,这导致他们不得不呈现二元对立的必然冲突(电影有意拖延了它的迟到后至),而无法在历史面相和认知层次上,呈现更激情澎湃的回响。